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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3月10日

義大利 Dolomiti 滑雪 Day 10(上)- 意外


昨日的濕度累積了豐厚的雪量,一早還聞得到空氣中濃度偏高的水氣。陰鬱的濃霧盤繞在白石山間,誰也沒想到這樣的安詳氛圍持續沒有多久。


雖然今天定為休息日,但是沒人想要錯過昨日下了一整天的新鮮積雪。穿戴上雪具,我們又上了滑道。我首先帶頭鑽進了雪道旁的巷子,鑽了兩下樹林,滑進一個天然的半管地形。一家人嗨的嗨,尖叫的尖叫,跌倒的跌倒。嘻嘻哈哈在雪道上亂滑一通。到處都有厚厚的積雪,但因為濕度很重,所以鬆雪有些沉重,大家經過後會變成饅頭似的亂雪堆。


雲很厚重,明亮的陽光透不進來,眼前沒有高低起伏,沒有陰影前後。雪盲之下,大部分的時間我繃緊著神經,憑著腳感緊跟著大家。直到 Baita Rodella (海拔2222公尺)的小餐廳,我們都需要休息一下。


趁著維妮,仙蒂,和佩姬想多花一點時間休息,我跟著其他人上了山頂闖進非正式滑道。快到膝蓋的鬆雪加上山陡腳跟著抖,我花了好久的時間只能完全不知所措地滾下山。是累了,是膽小了,是失去信心了嗎?我記不起來當時的心情,也許是因為等一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即將佔據了我的心。(老實說我不想記得那樣的挫敗感)

雪超級厚,隨著緩緩的坡度,boarder 還能緩緩移動。

完全亂滑也能有這樣的照片。超感謝小丁!

再度回到山上的小餐廳,是午休時間。這時的氣溫並沒有因為中午時刻而升高,低血糖的我冷得發抖。這時小丁的 bindings 竟然出現大爆走,差點演出離家出走的畫面,僅剩一根小螺絲釘將 bindings 鬆垮垮的牽掛在 ski 上。這...這是還能滑嗎?隨便轉個彎就會掉板了吧?細細的雪花繼續下著,我們在外面想辦法把螺絲釘固定好,但螺牙早已經崩壞,手指頭一推就可以把釘子推進去了。這...就撐一時是一時,吃完午餐想辦法回家吧。

小酒館般的木屋餐廳裡坐滿了滑雪客,食物的熱氣和大家的熱情把室內吵得暖烘烘的。還好姐妹們已經點好餐,不需要等待就有滿桌子的食物等著我們好好品嚐。一口義大利麵,一口炸雞,嚐過了一輪美食之後我發現佩姬剛剛離開後一直還沒回來。她再不回來,食物就要被我們吃光了。





我下樓到外頭去找她,看到佩姬正坐在雪地上,對我露出苦笑。早上在半管地形跌倒的她似乎是摔傷了。當進到溫暖的室內,撞傷的地方因為溫度升高,腫脹疼痛愈發嚴重,甚至走路都成了問題。雖然沒有出血,也不像傷到骨頭,但是一向樂觀,總是報喜不報憂的佩姬卻痛到無法忍受,走不動了,也滑不回去。當下,立刻請餐廳老闆幫我們呼叫雪場的救護人員,佩姬成為這趟旅行第一個被雪地摩托車拉下山的成員。


雪地救護人員檢查過佩姬之後,將她安置在擔架上。我跟著救護人員坐上雪地摩托車,陪佩姬去就診。而我的雪板不能上車,所以請家人伙伴們幫我扛回飯店。(媽呀!小丁都要人板脫離了,大家還要幫忙顧我的板子,這短短幾分鐘也發生太多事情了!)



佩姬在擔架上被包得緊緊的。

感謝仙蒂和 Kevin 阿霸幫我扛板子回家。

我坐過幾次雪地摩托車,但都不是坐車去旅行,都是......!#$%^&*......。同時也遇過很多地型,讓我實在很佩服在雪場上駕駛雪地摩托車的救護人員,要選擇最適合的路線,拖著擔架,要克服上坡下坡和斜坡,有時候還有地形的落差,然後把傷患安全地帶下山。如果地形太陡,被載的人還要幫忙壓車。有好幾次速度較快,我都覺得我快要從車上被拋出去了。

我不了解義大利的急救措施會怎麼做。在移動的同時,我心裡整理這一切的來龍去脈,並且「翻譯成英文」。還要假設急救中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或需要配合的部分。我只希望佩姬的傷不嚴重,希望醫生會告訴我經過診療和休息就可以速速恢復。一會兒,雪地摩托車在公路旁停下來,救護人員說,接下來要等救護車的接送。

蛤?救護車?

其實我們受傷的地區不是我們住宿的那一區。若要靠雪地摩托車拉回原住宿區,距離太遠了。白雲石山區的 Sellarounda 除了有環山雪道以外,當然也有環山公路。由救護車來接送較為方便。酷酷的救護人員解說完之後,就默默地坐在一旁。佩姬依然躺在擔架上被包得緊緊的,不准移動。雪依然下著。

默默在公路旁等待著

這傢伙躺在擔架裡還給我比ROCK!

這是佩姬躺在擔架上時所看到的天空,雪正緩緩地飄下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,相機就放在佩姬的頭部旁邊,拍下最真實的角度。

就在等待救護車的時候,小丁等人正好從一旁的滑道往回家的方向滑走。我們打了招呼,但是怕小丁的 bindings 撐不住,所以他們沒有多做停留,繼續往回家的方向前進。接著又看到賈董和Yumi,這次總算有攔截到。看到佩姬躺在擔架上,兩人也擔心了起來。怕他們想太多,又把他們趕回雪道,要他們滑雪去。時間慢慢地流逝,遠遠地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。

賈董和Yumi來看佩姬 (可是為什麼離這麼遠啊?)

蛤?直升機?不會吧!佩姬需要用直升機接送嗎?而且那直升機底下還吊著一大桶不知道啥東西,難不成佩姬要被吊著離開?好險,直升機沒有朝這裡飛過來,咻咻咻地飛走了。

應該是等到天荒地老了吧,我好怕佩姬狀況更糟,雖然她一直用微笑在安撫我。(到底是誰在安撫誰啊)總算,一輛閃亮亮的救護車出現了,非常帥氣地停在我們前面。車門一開,我和佩姬兩人一整個傻眼。這是在演出海灘遊俠(Bay Watch)雪場版嗎?從救護車走出來的救護人員兩男一女,帥的帥,美的美,性格的性格,身材都超好的,瞬間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。影集好像直接在我們兩人眼前上演一樣,他們說話的口氣溫柔中帶著堅定,行動也很俐落,讓傷患有安心的感覺。(這個可以請佩姬作證)我超想好好的幫他們拍幾張照片。可是他們正在工作,救護佩姬中,就...就...搞得我好害羞,只好作罷了。佩姬被移架到救護車上,但是她的 ski 不能上救護車。雪場的救護人員告訴我們他會在 ski 上貼上名字並且把雪板留在旁邊的餐廳裡,我們可以再去領取。這有點傷腦筋,我們什麼時候會再來這裡幫佩姬取板子呢?我坐上救護車後,馬上呼叫還在附近雪道滑雪的賈董和 Yumi,還好他們後來找到了板子也幫忙帶回了飯店,真的很感謝他們呢。今天這一切到底是在演哪齣啊?一直有突發狀況發生,也幸好能有驚無險一件一件解決。不過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還是正在救護車上的佩姬。

雪場救護人員正在跟救護車的救護人員解釋中

準備換擔架了

醫護人員告訴我們,他們計畫把佩姬送到距離這裡最近的大醫院,車程大約一小時。沒錯!你沒看錯!我寫的就是一小時。佩姬一聽到馬上回問有沒有更近的醫院,在我們飯店附近的醫院?醫護人員說告訴我們,山上的都是私人診所,設備比較少,也不能用保險給付,只能用現金。而且救護車的費用也就必須先用現金支付。(如果去大醫院,可以一起用保險給付。)佩姬不想離開大家太遠,又擔心進了大醫院可能要花很多時間做一些沒有必要的檢查。所以我們決定先找飯店附近的私人診所看診就好。

下山的公路有些許積雪崩落的地方,蓋住了部分的路面。濕黑的地面讓我有點擔心車子打滑,不過我想是我杞人憂天了。公路旁隔著一條溪流,接著就是雪道。我一面記著走過的路段,一面遠望雪道上的人們。我覺得我會找到小丁他們。果不其然,好幾個熟悉的彩色身影出現了,拿著我的板子是Kevin 阿霸,和小龜滑在最前面。小丁的 ski 看起來還OK,後面是仙蒂和維妮。我試著用對講機呼喊,不過沒有回音。由於坐在救護車的前坐,我也不好意思用中文告訴佩姬我看到了大家。

路面上有清不乾淨的殘雪,都結冰了。

這是我看到大家在底下滑雪的地方

救護車開進了小鎮,是 Selva Gardena,我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。轉個彎,進到我們落腳飯店後面的小叉路,救護車停了。原來私人診所離我們的飯店很近呀。等下看診完,回家就很方便囉。救護人員們依然很偶像影集般地把佩姬搬運進入診療室,真的.....很帥氣!接著我在一堆表格上簽上名,付了120歐的救護車運送費用後,就跟迷人的醫護人員說掰掰了。

陪著佩姬,我在診間等待醫生到來。

醫生是個頂著一頭銀白捲髮的義大利伯伯,說話的方式有點像交響情人夢裡面那個怪怪的知名指揮家,法蘭茲.馮.休德烈傑曼。但少了那色色的感覺,比較像隔壁親切的阿伯。他診察著佩姬的傷勢,也叫我過去看(天啊!可憐的佩姬,我很難想像到底有多痛)。然後醫生笑笑地對佩姬說不用擔心,打兩針,睡一覺,今晚應該就會開始消腫,明天就可以繼續去滑雪了。哇!真的嗎?!這也是我的強心針啊!好開心!

就是這支針

醫生趁佩姬不注意的時候把針兔進去了

佩姬很怕打針,抓著我的手,忍著害怕撐過了這一針。這一刻,我們倆心頭的重擔都放下了,接下來就是吃藥,多休息就好了。可愛的醫生也不斷地安慰佩姬,只不過老是沒辦法正確的唸對佩姬的名字。什麼 Betty,Katy,Kitty的,音類似的全部喊一輪,就是不會唸到 Peggy。醫生你這是真糊塗還是假聰明啊!我抽個空,用對講機告知家人們最新狀況,大家都好高興。不一會兒,Kevin阿霸和小丁也都過來診所幫忙佩姬回家。

家裡的人都來幫忙了。小丁和阿壩幫忙穿鞋。

佩姬還是不太能走。阿壩直接背起佩姬走回家。

大家懸著的心,總算可以放下來了。晚上是我們全體19人的大聚餐,每間房間都出了有趣的菜色,擺滿了505房的大長桌。聊得開心,吃得開心,喝得開心。殊不知在這超歡樂的晚間時光的背後,危機並未如我們以為的解除,準備爆發。

聚餐結束回房間後,大家圍繞著 Kevin 阿霸的纜車玩具嘰嘰喳喳的。這時佩姬說,能不能請漢堡和薯條過來幫她看一下。有醫師執照的漢堡在薯條的陪同之下,二話不說馬上幫忙過來照護。經過個把小時的診斷與觀察,結論是,佩姬需要動手術,必須馬上送醫。

我的心裡有好幾個「登登~」,同時腦袋開始轉著接下來要怎麼做。現在時間逼近午夜,我和小丁馬上請櫃檯幫我們打電話詢問附近可以看診的診所。打了好多通電話,總算有醫生現在可以幫忙看診。醫生在電話裡說他現在就在診所等著。櫃台的先生畫了地圖,把地址給了我們,上樓大家把佩姬包好,帶好證件,錢,和下午就診的文件和藥品,我們一群人護著佩姬就往診所衝。小丁和我衝在最前頭負責先找到診所,Kevin 和漢堡則在後面輪流背著佩姬,其他人一同陪著。

偏偏這古色古香的小鎮美就美在這沒有規則的巷弄,巷子裡又有巷子,每棟房子都太有特色,門牌一下連續,一下中斷,搞得我和小丁像是迷宮裡的老鼠在找起司。最後在我以為最不可能的地方被我找到了。房子裡面燈亮著,那是希望的光。透過窗戶和窗簾,可以看到醫生在裡面等我們。

醫生看起來是應該是在睡夢中被我們的電話吵醒的。把佩姬送進診間,薯條進去陪著,我們一群人等在外頭。十分鐘過後,醫生出來了。結論跟漢堡的說法一樣,佩姬的傷需要動手術,但是診所的設備不足,沒辦法動刀,所以必須現在到大醫院去。原來佩姬其實一直處在內出血的狀態,所以才會愈來愈痛。這時候已經沒有救護車可以呼叫,醫生馬上幫我們打電話叫計程車。晚上十二點多,仙蒂把她有開啟漫遊的手機塞給我,我就和薯條陪著佩姬前往車程一個小時遠的醫院。對於這個目的地在什麼樣的城市以及規模大小如何,我一點概念也沒有。這時候的佩姬已經痛到說不出話來了。而我對於接下來除了未知還是未知。這個晚上變得好漫長啊~

(這位醫生人好好喔,願意這麼晚從睡眠中醒來幫我們看診,幫我們叫了計程車,而且都沒有跟我們收費。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感謝他耶!)

這段下山的山路沒有路燈。飛梭的計程車其實是台休旅車。司機先生看起來是熟知這條上下山唯一要道的好手。沒有月光的夜晚,整條路上只看得到車燈照得到的地方。視線愈黑,錯覺中覺得車速愈快。是要在這樣的黑暗中等待一個小時嗎?想著想著,我竟然睡著了。

醒來時,車窗外昏黃的燈光取代了山上寂靜的黑暗。象徵都會的水泥建設已經在我們四周了。原來是遇到紅燈,所以車停而我醒了。薯條也醒了。說實話我搞不清楚我們在哪裡,只能確定我們應該是快到目的地了。深夜時分馬路上難得見到車輛,逐漸清醒的我們,準備面對接下來的挑戰。

計程車停在急診室門口,司機先生說他會等我們到三點鐘,再載我們回去。天啊!現在才一點鐘,司機竟然要在醫院外頭等我們,好感謝喔!除非待到了天亮,不然我們大概也沒有方法回山上。另外一方面司機終究還要回山上,不如再送我們一程,他還可以多賺一點。總之,司機先生的好意讓我們無後顧之憂。

獨立的急診室出入口無法讓我判斷這醫院有多大。安靜的夜晚少了人聲鼎沸,只有急診室那偶爾開關的電動診療室大門發出的聲響。我想,要遇到影集裡那樣忙碌的救命病棟劇情應該不是容易的事情。已經有幾位病人和家屬在等候著,接應我們的護士把佩姬安頓在病床上之後,要我們去窗口填資料然後等待。薯條陪著佩姬,我去填資料,包括個人資料,保險資料等等。而我遇到了第一個困難是,這醫院系統的資料庫裡面,沒有「TAIWAN」這個國家。而窗口對面的服務人員堅持只能選選單裡的國家。好吧!也許佩姬剛好就是第一個到這個醫院看診的台灣人吧。在義大利文和英文夾雜的溝通之下,我們決定等佩姬要出院的時候再來搞定這件事情。

等待中,我撥了電話回山上報平安。診療室的電動門開開關關,不是將診療完畢的病人送出來就是護士唱名下一位病人。時間愈來愈晚,仍然有其他的病人來到急診室。看著他們,我不自覺地想,什麼樣的人這個時候會需要來到這裡。然後想到了我們和佩姬,是的,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來尋求幫助。

叫到佩姬的名字了。只有病人能穿過那扇電動門,我和薯條只能在外面等著。不知道,佩姬等一下出來,是不是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了。

等待的時間並沒有想像得久,佩姬被推出來了。我不記得是被英文還是義大利文告知,只知道護士推著佩姬的病床,要我們跟著去。走出急診室,進入醫院建築的主體。走廊上的日光燈亮著,但四下空無一人。護士帶著我們轉彎又轉彎,一路上我們沒有交談,只有病床下滾動的輪子聲和我們的腳步聲。醫院真的很大,我猜我們離急診室應該很遠了。我腦中的地圖建構系統早已經打開,沿路記憶所有可用的標誌或符號。我可不想等一下迷路在這深夜的醫院裡。


坐上電梯,好像是到五樓吧(是嗎?不記得了)護士先生把佩姬安置在走廊一旁,要我們等著,就離開了。看著走廊深處像是沒有盡頭的昏黃,我不想說什麼詭異氣氛來嚇自己。我們三個相互陪伴聊天,倒是也沒這麼可怕。走廊的兩側牆上貼滿了許多的佈告和資訊。感覺這個醫療部門應該是很活絡的,可以想像沉睡中的走廊到了白天是人來人往的景象。我們等了好一會兒,有位護士小姐出現了,看了一下我們的資料,又要我們等。再等了一下,一旁的門開了,護士小姐把佩姬推進去,裡面有一位女醫師準備幫佩姬看診。原來佩姬的傷勢並沒有在急診室處理,而是將她送到特定的科別,請專任的醫師處理。這位女醫師看完診後用溫柔又堅定的英語告訴我們,佩姬需要動手術,動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早上,今晚必須住院。我原本期望會有奇蹟出現,以為佩姬有機會跟我們回家,但現在還是只好面對現實。因此我和薯條必須要回到急診室幫佩姬安排住院手續。

停在走廊上等待中

醫生看診完,準備資料辦理住院手續中。

還好,我剛剛有記下路線,不然我們應該會在這大迷宮迷路到天亮。走到電梯口卻發現電梯要有員工識別證才能使用。我和薯條決定走旁邊的樓梯。接著又發現,進出樓梯間的門可能會上鎖,所以我們兩個分工合作一個門一個門確定沒上鎖才一層一層下樓。還好有薯條一起來,不然如果只有我一個,可能真的會被鎖在樓梯間,然後被凍死到隔天才會被發現吧。(樓梯間其實就是戶外)就這樣好像玩黃金傳說一樣,拿著資料在走廊間轉來轉去,終於轉到了急診室把住院手續辦好。然後又照原路回到佩姬那裡。

當資料備妥之後,突然好幾位護士小姐們出現,不到十分鐘,佩姬就被安頓在某間四人一室的病房。效率好到讓我們都嚇了一跳,而且他們動作雖快,卻沒有製造出什麼噪音聲響,動作也很小心謹慎。醫師和護士的和善又專業的態度讓我們覺得安心。很晚了,佩姬也累了。已經是謝絕訪客的時間,我們也不能留在病房裡面陪著佩姬,所以答應佩姬明天我再來陪她。

訪客探病時間。有沒有發現,都不是英文。

深夜三點鐘,我和薯條離開了病房。

計程車司機已經在急診室等著我們。也許是外頭太冷了,順便到室內來取暖吧。準備回家的我們看到他,心裡其實是安心的。搭上車,又是一個小時的車程。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嗎?還沒開上山路,我就睡著了。再次醒來,是薯條把我搖醒的。這時候,車已經停在我們住的 Antares 飯店門口。我把來回的車錢(不記得多少錢了,只記得很貴很貴)掏給司機先生,恍惚之間忘了拿收據便下了車。一下車發現馬路上積雪到達鞋子的厚度,抬頭看看四周,屋頂車頂街道都變白色的了。這雪像是壓力釋放似地不停的下著,想必當太陽升起,一定會有最美麗的景色迎接我們。這個晚上很不一樣,感謝薯條一路的陪伴與幫忙,感謝幫助我們的醫生們,護士小姐先生們,和司機先生。

回到房間,看到大家替我在廚房留了盞溫暖的燈。聽過一句話,只要看見燈亮著,就是有人在等你。平穩的呼吸聲瀰漫在房間與客廳,那是安定的聲音,安定著我心裡的那份肯定:佩姬很快就可以回來了。

在廚房喝杯水,似乎有點清醒地倒在床上,腦子計畫著明天醒來要研究下山的交通和佩姬需要的東西。想著想著,這漫長的一天終於在凌晨四點鐘畫下了休止符。


10 則留言:

  1. 大家都辛苦了,奶精寫得更辛苦,六千餘字,閱畢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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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不知不覺就寫下了這麼多字,替自己也替大家做個記錄。還好佩姬現在整株好好的,什麼辛苦都值得啦。Salute!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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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呼~~~現在看到奶精的紀錄,又想起那晚的感覺,真的好漫長啊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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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一邊寫著,腦海裡不斷浮現的是當天的情景。我盡量寫下當時的感覺。有一天,當我們再回顧,希望這些文字還能提醒我們當時的心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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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大家都有緊繃到的一段插曲。大家辛苦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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